这部让人边哭边笑的台剧,回归刚开播的第一集就在豆瓣上斩获9.6的高分。39岁的陈嘉玲在台北大城市打拼了二十几年,却在人生关键时刻临门一脚跑回台南老家,斗志昂扬地准备开启人生下半场。想要靠自己把买下来的“鬼屋”变成家,却因此一个月四次负伤进医院,还被医生怀疑遭男友家暴,让男友无辜背锅。
陈嘉玲心里明白大家都在嘲笑她买这间房子,可就是因为大家越嘲笑她,她越想证明给大家看,自己一定能够把这间房子弄成一个完美的新家。就像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当过美女,于是狠狠心去打了玻尿酸,结果美没看见,反而更丑了。但那又怎样?摇摇头,陈嘉玲还是接受了自己。依旧是那个做“俗女”不做“淑女”的陈嘉玲。看,这得多大的勇气。就像所有人都被社会推着走,而只有你反着方向往回冲,那是多么与众不同啊!不得不说,当整个社会都在内卷时,陈嘉玲的“反内卷”真的很酷。01
作为一部女性成长剧,《俗女养成记》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它没有告诉你女人应该怎样当自强,也没有告诉你女人该怎样活着才是对的。相反,它只是讲述了一个“俗女”如何养成的故事。作为跟随台湾大建设时期一起长大的中药行长孙女,陈嘉玲在全家人的期盼中长大。在台北读完大学后,留在了大城市工作生活。每天穿得光鲜亮丽,拥有一份看似体面的秘书工作,但实际上就是老板的“保姆”。一边要帮着躲老板娘,一边又要帮着哄小三。不过她还有一个男朋友,不久之后就能在台北结婚定居,成为一个真正的“天龙国人”。但相恋四年,彼此之间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激情。突然有一天,面对一地鸡毛的工作和形同室友的男朋友,陈嘉玲什么都不要了——无论是工作、老公还是房子,都不要了。她毅然辞职顺手甩了老板娘一巴掌,在男朋友的求婚仪式上提分手。尽管看起来有些叛逆,但她做出的选择都遵从了自己的内心。回到台南老家后,陈嘉玲在家人面前吹嘘自己过得多好,即将成为多幸福的新娘。可这一切,都在收到前男友寄来的结婚请柬后溃不成军。这时候的她,在全家人眼中变成了一个一事无成的女“loser”。陈嘉玲想起了小时候妈妈试图让自己当钢琴老师,于是用爸爸想买新车的钱买来了一台昂贵的钢琴。而自己的不成器和没天赋,也让这个“淑女”梦破碎。不过这一切好像也没想得那么糟糕。正如小时候陈爸爸陈妈妈在乐天地接受女儿不适合弹钢琴后松了一口气,带着女儿高高兴兴去吃了一顿好吃的。而现在的陈嘉玲没了老公没了工作,一家人却还是很快地接受了这个事实。阿嫲开始忙着给她重新找对象,而陈妈妈也试图动员亲朋好友寻找新工作。就这样,原本只想回家休养几天的陈嘉玲阴差阳错地在台南老家一直呆了下去。她加入了年少时的好友蔡永森的竞选团队,尽管知道这是一场注定会输的选战,但她还是留下了。虽然四十岁的陈嘉玲没有长成家人所期待的样子,但所幸,她的家人们一直接受并永远爱着她。因为有他们的爱,陈嘉玲也开始逐渐爱自己,接受普通且俗气的自己。在帮助逝世的阿嫲完成“做回李月英”的心愿后,陈嘉玲也面临着一个艰难的抉择:是要继续留在台南,还是重回台北高薪的职场。“我要回家。”在面对朋友的疑问时,陈嘉玲坦然大笑地说着。回家吧,回到“俗气”的人生。虽然当下一无所有,但也没有那么可怕,就像小时候害怕的“鬼屋”也只是想象出来的“鬼屋”。好在有家人、朋友的陪伴,好在她能做回真正的陈嘉玲。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陈嘉玲告诉自己可以不必再去勉强自己,跟着自己的心活,坦然地做一个“俗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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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当下的很多都市生活剧一样,《俗女养成记》以陈嘉玲的生活为“样本”,探讨了许多社会关切的话题。“40岁”和“女性”的标签已经像是某些爆款文的标题,再加上职场、婚恋,每个话题都会踩中一部分人的痛点。若仅以标签的方式理解这部剧,那它确实看起来像一部“热搜剧”。但这部剧就独特在它的怀旧气质,面对问题,陈嘉玲选择从童年记忆中汲取灵感,找寻当下生活的答案。上世纪80年代末的台南生活里,时间都慢了下来,家人之间亲密无间,街坊邻里互帮互助,孩子们有纯粹的友情,人们甚至可以把善良的陌生人请上饭桌。陈嘉玲的家人们虽没有读过很多书、去过很多地方,却意外地开明有爱。时光流转,再回到老家,这些情感好像都没变,只是人变老了一些。如果你熟悉东亚的流行文化,一定会马上想起同样走怀旧路线的“请回答系列”,而三部曲中的最后一部《请回答1988》,就着重讲述了在首尔市道峰区双门洞居住的五家人的家庭故事和邻里感情。《请回答1988》在中国大受欢迎,是豆瓣评分最高的韩剧,很多人在其中找到了自己的青春或是因此而向往这样的生活。从上述剧集的受欢迎程度来看,在城市生活的很多人都向往着旧时的美好人情。而在当下,怀旧的意义可能还是这样的:在始终向上向前的社会仍偶尔有回头的间隙。爷爷把陈嘉玲小时候写的关于“梦想”的作文塑封,在作文纸的背后题字:“一日平安一日褔,条条大路通罗马。”于是非典型人生样本陈嘉玲,在40岁的关口急转弯,走了一条新路,回到了自己记忆里的温馨之地。几年前,未遭社会毒打的我可能会说:“从世俗的标准来看,40岁的陈嘉玲过得不太好。”现在,体验过大城市的打工生活之后我才发现,哪来那么多世俗的标准,自己过得开心最重要。《我在他乡挺好的》里纪南嘉对“成功”的解读
有意思的是,社会环境也变得很快。“社畜”“996”“内卷”这些概念广泛流传的同时,在大城市生活、工作和结婚也不再是幸福生活的共识,人们越来越认同生活方式的多样性。就像第一季结尾,陈嘉玲花光自己的积蓄买下了“鬼屋”。结果第二季的开头,她就一不小心活成了当代社畜向往的生活:在老家有房、有工作、有家人、有男友。要是陈嘉玲在豆瓣小组开个分享生活的帖子,她一定会得到很多人的支持。当然,回到家乡也并不意味着解决了一切烦恼。新一季开场,她还是跌跌撞撞,面对生活还是有许多困惑。但我知道她一定会从现在或过去的人和事中得到解答,不断与自己和解,在40代继续成长。她会继续做普通生活的逆流,让我们看到,在高速发展的时代中,怀旧和“反内卷”是一件多么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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